稍稍搞一点冷cp。如果你问我为什么,我的答案是,因为爱情。
娱乐圈平行世界,农农早于oner出道设定。
-01-
卜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过来试镜。他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头出神,捏着人物小传的手心黏腻出汗,浸湿了那几张薄薄的A4纸。手指又不安分地捻了捻,在原本熨帖平整的打印纸上,用体温烫出一些不平的褶皱。他向来词穷,不稀罕那些啰里吧嗦的表述,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形容自己这时候的心情。他盯着斜上方的冷光灯,眨眨眼。其实硬要说的话,应该挺像自己手里这一小打A4纸的吧。热热乎乎的,又皱皱巴巴的,边上还压了角,里面还有一些凹陷的,用硬笔画出的纹路,却又是期待和热忱的。
这两年来他在拼命地尝试转型,当模特本就是吃的青春饭,路子太窄,竞争太激烈,眼瞅着自己和名模无缘,被打上十八线的标签渐渐边缘化,卜凡又哪里肯。
上个月刚刚出了新歌,自己满心期待的,精心准备的舞台表演,其实成绩还不错,可是卜凡就是觉得不够。
我要是试试演戏呢?说不定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呢?姐你让我尝试一下子,就试试呗,又不亏。
经纪人好容易点了头,千辛万苦要来这个角色的试镜机会。他当时高兴地抱着剧本原地转圈圈,也真的潜下心来研读了足足两周。
我是想给自己找个新出路,讨生活嘛。卜凡想。
空调好像开的不够低,等待室里沉闷得很,聒噪的蝉鸣声一点点加大,他的额头又开始出汗。
卜凡用大拇指揩去了那些针头一样的小汗珠,提起自己胸前的T恤扇乎两下,深呼吸。
不然能因为什么。
大拇指盖住了剧本的一个角,汗液沿着指纹的缝隙黏到纸上,糊住了上面的姓名。
上面写着:
「男一号(已定):陈立农」
-02-
卜凡猜想陈立农肯定不记得自己。
他们第一次见面,不对,应该说是卜凡第一次见陈立农,是在国际时装周的一个秀场。卜凡刚化完妆,闲极无聊地在后台刷手机看直播,正巧看到主持人采访嘉宾的一段。
“这次行程自己真的有学到蛮多知识。”
“芝士是吃的。”
“唉!”那个人摆着手,歪头笑起来,卧蚕弯弯的,上下眼皮之间月牙状的缝隙里流出一些闪亮的光:“不要搞我了啦。”
“卜凡你别抖!!带着我椅子都抖了,还以为地震呢。看什么呢?笑得和傻子一样。”木子洋凑过头来看手机,谁料那人直接摁了锁屏把手机扣过去了。
“啥也没有。走走走,快上场了。”
那天卜凡穿了一套黑色,黑裤黑靴黑衣黑夹克,为了把自己能塞进这套衣服活活减了有10斤。他想象着自己是一个冷酷的蒙面杀手,漠然的眼神扫过光线暗淡的台下,定格在一个穿着黑色丝绒定制西装的人身上。他正侧着脸和身边的人交谈,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,红润的嘴巴又调皮地翘起来,露出漂亮的贝齿。
卜凡把眼神错开。大概不够一秒钟,他想。
定点以后,他走的快了,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。
好白。卜凡咬着牙忍住自己回头再看一眼的冲动,脑海里的画面挥之不去。他好白,坐在那么暗的台下,还是一样的耀眼。
-03-
卜凡当然有梦到过他。不止一次。
有时候,梦到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,那个冒冒失失的大兔子在操场跑步,一头撞进了自己怀里。卜凡赶紧把人抱住,陈立农就会抬起头,被汗濡湿的睫毛下是纯洁而无辜的眼眸,就这样盯住他。
然后卜凡的心就会剧烈地跳动,比蹦极还要刺激的感觉,有几次他甚至直接从梦中醒来,捂着胸口喘气。缓过神来又暗骂自己不争气。再等等,说不定他就会和我说话呢?你个傻子。
有时候,梦到他穿着那套黑色丝绒的西装,还是坐在台下,那里空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。卜凡从秀场上跳下来,急急地去找他,却发现总会有人挡在他面前,等他拨弄开那些碍事的人群,却发现哪里还有人影。
还有时候,他会梦见陈立农在台上跳舞,背景音乐开着他却听不到陈立农唱歌的声音。卜凡双手围在嘴边,站在台下大叫:“农农!你的麦!没有声音!”陈立农就会冲他笑,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,调皮的舌尖扫过那些雪白的牙齿。
卜凡又一次大汗淋漓地醒来,他恍惚地盯着发光的手机屏幕,04:40. 他起来洗了个澡,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想起梦里的场景。他张开嘴模拟梦中陈立农的唇形。
扑通一声,牙刷掉进了水池。卜凡懊恼地捡起来,开大了水龙头来回冲洗,又掬了一捧水粗暴地洗脸。
梦里陈立农说的那两个字是,凡哥。
-04-
卜凡开始拼命地练习rap和舞蹈。
又是一个大汗淋漓的晚上,他脱力地靠着镜子坐在练习室的木地板上,插上耳机,闭着眼睛听歌。
“呦,听什么呢?”木子洋挨着他坐下,扯下来他一只耳机,和他一起听。
“这什么?抒情歌?凡子你按错歌单了吧?”
卜凡没好气地把耳机抢过来,仔细戴好,顺带剜了他一眼。“懒得和你说。”
陈立农低沉的嗓音传出来,卜凡两只耳朵都像过了电一样。这种趴在你耳边讲情话一般的滋味,太上瘾了。
第二天卜凡到的时候,练习室还只有岳岳一个人。两个人没办法合舞蹈,卜凡干脆看起了视频。
“这不是,那个谁,陈立农的舞台吗?”
卜凡嗯了一声,欲盖弥彰地找补:“这不是,马上要表演了嘛,取取经。”
“我说啊,你看他的舞蹈还不如看教咱们的小李老师的。这种偶像的舞蹈底子”
“什么意思啊你。”卜凡皱着眉头看着岳岳。“你什么意思啊,就你行呗,就你家李老师行呗,我们农农就差着呗。”
“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,再说我们的舞蹈和他的也不是一个类型啊。”
“就你会说呗,不是一个类型就不能看了咋地?”
“没有,唉你怎么上纲上线的,你是他粉丝啊?”
卜凡烦躁地把手机关了,两只手揣兜,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“我上个厕所。”
-05-
“唉!!!凡子!你看,你偶像。”
岳岳去撞他的肩膀,卜凡忙着整理耳麦,心想你再嗓门大点所有工作人员就都能听见了。
他们四个人在后台做上台前最后的准备,面前的电视机上是晚会的直播。陈立农身材比例极好,这次穿了一个很有设计感的花衬衫搭配黑色裤子,把他的窄腰翘臀长腿凸显得淋漓尽致。
卜凡不自觉地吞咽口水,下意识轻轻跟着他哼唱。木子洋一个大巴掌拍在他肩膀上,差点给卜凡吓一跳:“我知道了!你那天听的原来是这首歌!”
陈立农下台的时候恰好和他们擦肩而过,他虽然年纪小,可是出道很早,人气又高,算起来还是他们的前辈。四个人都没想到陈立农会从这边下台,一个比一个呆,还是陈立农笑着先和他们点头示意的,脸颊的肉白白软软的,就像个娃娃。
卜凡发誓,他在陈立农经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奶香气,柔柔甜甜的,丝丝缕缕,撩得他心痒痒。
“加油。”
四个人诚惶诚恐地应下。上台前卜凡最后一个念头是:“完了,我要唱啥来着?”
-06-
“7号卜凡,请进。”
卜凡试的角色,是男一号的哥哥。这次已经是第二轮试镜,男一号陈立农会亲自和候选人对戏。卜凡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,深呼一口气,推开了门。
“卜凡。”陈立农用软软的声音叫他,像极了在撒娇。
“唉,唉。”卜凡背着手把门带好,一边答应着一边鞠躬,伸出手来和导演、陈立农握手。
陈立农也站了起来,噗嗤一声笑了:“我们几个月前才见过,在晚会上,你们的舞台很棒。”
卜凡简直受宠若惊,急忙说自己还有很多要提升的地方。
“别紧张,算起来你比我大,我应该叫你一声凡哥。”陈立农作势就要给他鞠躬。
“别,别,可别!农哥!”卜凡比他鞠得更低了。
最后两个人比赛鞠躬,搞得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,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。两个主角更是笑得牙不见眼。
卜凡还握着陈立农的手,细长的,温热的,软软的,好舒服。
导演:“开始吧。你准备了哪段?”
“吃饭那段。”
这段戏讲的是父母离异,陈立农饰演的弟弟和他的哥哥独自两个人吃晚饭,因为抚养权的问题,兄弟情深的他们面临分别,弟弟还在上寄宿制的高中,甚至还不能接受父母已经离异的事实。
“宝宝,多少吃一点。”
陈立农扭过头,轻轻摇了摇。
“别啊,哥哥亲手做的,尝一下好不好?”卜凡追着他,绕到椅子的另一头,举着碗和筷子,夹了一口肉递到他嘴边。
陈立农抬起头,下唇被抿得发白,那双可怜的下垂眼已经有了泪光:“我不信,爸爸妈妈,我,我不信!”
卜凡把碗放下,蹲下去与他平视,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别闹脾气,饭还是要吃的,乖,好不好?”
陈立农的声音开始哽咽:“你也不要我了,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?”
卜凡捧住了他的脸,去擦他的眼泪,一个吻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上。
陈立农很惊讶,这个吻剧本里没有。
他慌乱地眨眼,又滚落一滴泪。
导演适时地喊了停,问他为什么要亲吻。
卜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太、太可爱了,我没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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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纪人看着卜凡这幅丧得不行的模样,也十分不忍心:“凡子,我知道你为这个戏付出太多了,理解你,发挥不好也别太苛待自己了啊。”
卜凡懊恼地双手捂脸:你懂个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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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农农啊,你觉得呢?你是男主角,你和演哥哥的演员也要合得来才行。”
“我选卜凡。”
导演笑了:“我也觉得。他是真疼你。”